那年花花15歲,?期生活在父母之間的戰(zhàn)爭和逼迫中,一次和父母沖突之后,她在經(jīng)常照顧她的閨密家吃下了很多安眠藥。醒來看?的是一直在道歉的閨密一家人。多年后,花花有了現(xiàn)實資本后,開始了默默的還債之路。所做之事都是公益的,對所求之人都是滿足的,雖然一身本領(lǐng),卻眼睜睜的讓人利用和一定程度上的被剝削。花花,當初死在了不該死在的地方,如今做著不應(yīng)該做的事情。沒人知道花花報恩背后的負罪和痛苦,沒人知道這么多年藏起來贖罪是怎樣的心理路程。
她在?春期時和媽媽對打了起來,結(jié)果就是,她跳井自殺,被救了上來,一段時候后,她本來已經(jīng)發(fā)育的胸部,竟然縮回去了,直到成人后都沒有再發(fā)育。加上媽媽在彌留之際死死拉著她的手,讓她陷入無止境的恐懼和自責,引發(fā)的是洪水般的情緒,時而淹沒,時而吞噬了她。
自殺,這是一個脆弱而敏感的話題,從親密?度來說,自殺是因為無法擁有親近的關(guān)系,或者他們擁有的親密關(guān)系都是狹窄讓人窒息、充滿控制,或者僵化沒有任何彈性的。對于?春期的孩子來說,這更是一個絕境之后的選擇。
為什么要談?春期的自殺,應(yīng)該說,一個人只有到了?春期,才可以有了自殺的能力。我記得那個6歲的小來訪者,低著頭,說:“我知道我活的很難,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死?。俊笔堑?,太小,只有干痛苦和恐懼,他們還不知道去死。毫不客氣地說,也沒有辦法去死。而到了?春期,隨著身體的成?,心理的發(fā)育,他們有了可以去死的辦法和手段,他們對于承受不了的東?開始有了選擇。所以,要充分的了解到一個事實,那就是,當一個孩子決定自殺,背后是他們衡量過死和活的狀態(tài)。
而且更加讓人悲傷的事是:這不是一個沖動的過程,雖然很多父母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孩子的自殺,背后都是很?時間的考慮。也請相信,不到迫不得已,孩子是不會輕易選擇去死的,他們以死相逼背后不是嚇唬。(縱然有個別孩子拿死來嚇唬父母,那也充分的在表達著,他們和父母之間的溝通已經(jīng)沒有了彈性,只有用這樣決絕的方式,這其實是很可怕的情形。)同時,可以思考一下,是誰定義了他們是在嚇唬,為什么要這樣的定義一個孩子的行為,這么定義想要回避什么,或者表達著定義者背后怎樣的心理動力。這是一對關(guān)系,也就是當認為孩子的自殺是嚇唬的背后,有著一個對應(yīng)的忽視行為,無論怎樣,都會被忽視(長久以往,是非??赡軙葑兂墒鞘┦芘瓣P(guān)系的)。
在長期的心理咨詢工作中,總結(jié)更多的就是怎樣的親密關(guān)系會引起孩子們自殺的沖動和行為。分享出來,希望能夠引起大家的思考和借鑒。
我拒絕接了外公的電話后,媽媽哇哇大哭起
他還很小的時候,一次生病的外公想和他電話聊天,媽媽喊他過來接電話,他玩的興致正高,拿起電話,說:“外公,再?!”站在旁邊的媽媽,頓時大哭起來,認為他不懂事,不知道外公多想他,外公對他多好,他就為了玩,竟然可以掛了外公的電話,傷了外公的心。聽起來似乎也沒什么不妥,可是,這是一個片段,親子的片段,背后會有一系列的行為。那就是媽媽有一個自己的認知,而且這個認知生動而有強大。一旦觸及到了媽媽的認知,媽媽是萬萬不允許的,媽媽不是懲罰,而是說服,會以自己為例來說教。因為媽媽的現(xiàn)實部分看起來還不錯,這會加劇媽媽對孩子的控制和要求。在媽媽的內(nèi)在有個“善良”的部分:我就是這么?大的,而且我也這么?大了,這樣是沒問題的。
我們可以簡單的把父母分為兩種類型,一種就是愛孩子但是不會愛。
這樣的父母他們是會可能給孩子空間的,他們是不會愛,可能因為代際創(chuàng)傷或自身創(chuàng)傷,造成他們愛無能。但內(nèi)在確實是有美好的期待和對去愛孩子的動力的。遇到來自這樣的父母的來訪者,他們的特點就是,父母雖然不認可孩子需要心理咨詢,但是他們也不會阻礙,而且隨著咨詢的進行,他們會展現(xiàn)出巨大的支持給到孩子。剛提到的媽媽就屬于這樣的媽媽,她一直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歷作為客觀標準來與自己的孩子連接。
但是,孩子是時時發(fā)展的客體,他們不僅僅是被父母來影響,他們還會接觸世界,一旦父母過于僵化于自己的經(jīng)驗,并且這些經(jīng)驗里充滿了創(chuàng)傷的話,那孩子幾乎就如在冰刀上行走般,痛苦而有無助,這會使他們無法找到自我,而又無法輕易放棄自我。夾在中間,無意義感會襲擊而來,然后那就是活著沒啥意義了。
另一種父母,他們是根本對于孩子沒有多少愛,甚至還可能是討厭。
孩子內(nèi)在的能量就會轉(zhuǎn)化社會適應(yīng)能力,比如學習好,能掙很多錢,高職位等。內(nèi)在客體的忽略帶來的創(chuàng)傷。這樣的來訪,你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父母往往是抵觸來訪咨詢或者改變,來訪的改變不會因為父母的思考,反而是更加兇的控制或反擊。這樣的親子關(guān)系,會讓孩子在遇到了問題時,出現(xiàn)恐懼,這種恐懼背后帶有很深的羞恥感。羞恥感是一個可以調(diào)動起每個細胞的一種感受。進而引發(fā)對生命的失望。
所以,雖然都是自殺,后者動力更強,更難被幫助,自殺成功率更高;前者會更多的猶豫和思考,更多的會停留在“想”死的層面。但是這兩種類型的親子關(guān)系中,往往都伴隨著就是某個客體的缺失,比如爸爸工作繁忙,在孩子教育中少有發(fā)聲,進而促進了兩者關(guān)系,媽媽和孩子或者爸爸孩子,這個關(guān)系過于集中在單一客體的情緒狀態(tài)中,會讓孩子無法有其他的附著力。這就加劇了孩子情感的阻塞,一 旦遇到創(chuàng)傷事件,孩子的絕境就會出現(xiàn)。
從小到大,媽媽都是在我睡著之后才睡,沒有一寸時間是屬于我的
他很高特別瘦,看起來就像一幅骨架站在你的面前,纖長特別干凈的雙手不停的在摩擦著,有些局促。談到很多?春期的話題:追星、早戀、性欲,他都會顯得興奮,但又像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無所知。他說,他沒有自己,很像亞?遜森林倒了的一棵樹,沒有人發(fā)現(xiàn),是否真的到達過一樣,需要辯證。他說,他所有的行為,都要有個前提,就是學習好。他沒有自己的空間,甚至媽媽都是在他睡了之后才睡(聯(lián)想到,自慰的時間都沒有了,媽媽不睡,怎么自己辦點事呢?)他有喜歡的領(lǐng)域,但是,那是一個不好找工作的專業(yè),所以他不得不放棄,要一心一意學習,可是,他已經(jīng)沒了學進去的動力。
雖然今年開始教育改革,但是關(guān)于孩子的教育仍然很難退熱。是的,學習將是孩子們的未來,只是,如果把生命過早用于學習上,身體需要的生命力就會缺失,就會失去平衡。而過于執(zhí)著單項的標準,比如必須保證學習好,這是很危險的信號。因為人性的復(fù)雜絕不是學習一個方面就能夠滿足的,也不能就從學習一個維度來評定。離我們最近的集體創(chuàng)傷就是國有企業(yè)改制,大量工人下崗,這促使太多人過高的看重學習,看重學歷,覺得只有高學歷,讀書才會有個好的未來,才會安全。一面是經(jīng)歷過很多痛苦和不安的父母,一面是未經(jīng)世事的孩子,一旦對接上來,就會出很大的問題。因為父母的經(jīng)歷孩子沒有,通過對于學習的執(zhí)念,就把創(chuàng)傷傳遞過去了。而孩子本身的發(fā)展和發(fā)育被擱淺,他們承受著由內(nèi)而外的動力,又需要應(yīng)對父母的壓力,雙重壓力下,自殺就成了一個選擇。
“我死了,一切擔心都沒有了,我也解脫了”。這是一個自殺被救后孩子的話,他說每次聽父母提起:如果學習不好以后會怎樣怎樣的時候,他都感到恐懼和無力,他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但是似乎又能感受到他們說的那樣糟糕。孩子的成?很像當年凱撒大帝渡過盧比孔河,有些經(jīng)歷是注定回不去了,孩子的成長是一次不可逆的過程,一旦錯過就是錯過,一旦選擇了就是發(fā)生了,沒有再重來的機會。
當我們把成績看重的時候,和孩子之間的親密就已經(jīng)開始消退了。沒有人,沒有孩子會離得開親密感,這是被任何東?都取代不了的一種感受。嬰兒的小嘴對著乳頭,那是何等的幸福和親密無間,當陰莖對著陰蒂那不是單純的性欲而是一種契合,這是親密的最高表現(xiàn),而能夠理解孩子,可以讓他們與父母爭辯,討論和為自己爭取,這都是親密的行為,都是犒賞。這樣的經(jīng)歷,可以抵御?寒,可以抵抗壓力,可以化解痛苦,更可以開拓他們的創(chuàng)造力。
與自殺對應(yīng)的還有就是自殘,這多發(fā)在?春期的女孩身上
這些傷害行為的發(fā)生,對于孩子們來說是一生的事情,他們不會輕易忘記,也無法撫平這些傷口。而且這對于今后的生活和工作會帶來很多的隱患。所以,不得不提醒,一旦孩子嘗試了自殺,或者頻頻提到這樣的話題,是需要父母注意的,必要的時候要帶他們?nèi)プ鲂睦硇迯?fù)。
最后,關(guān)于?春期自殺有兩個建議:
一是,要注意孩子的情緒狀態(tài),過渡的低迷或沉默,背后都可能是信號。
一旦他們不再辯解或者不說話的時候,就不要再逼迫,而是警惕是不是他們承受不住了,最好找到讓他們舒服的人和他們溝通。很多時候,父母其實已經(jīng)是失去了和孩子溝通的橋梁了。對孩子的判斷也是沒有理智性了的。同時要判斷家里的環(huán)境,比如經(jīng)常爭吵,酗酒,抱怨,或者父母情緒低迷,都容易對孩子造成影響。
二是,請重視并心疼孩子們自我傷害行為。
哪怕他們是在耍,是在“恐嚇”也要重視。我曾對那個劃了胳膊的孩子說:“能不劃嗎,實在不行輕點劃行嗎?”他們在身體高速發(fā)育,對世界充滿好奇和困惑的這個階段,無論是行為還是語言都存在很多的奇特性,但是這是人生階段啊,作為父母,我們的重視和理解,哪怕是方向不對,形式不妥,更多的包容和愛,總是會被他們感受到,這是關(guān)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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