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蒙決定在各個婚戀網站上注冊時就已經想好了要和過去徹底告別,重新開始嶄新的生活。她要找個好男人結婚,然后生兩個自己的孩子好好愛他們。她要過所有女人都羨慕的正常的、幸福的家庭生活。她一邊填寫著資料信息,一邊自言自語:老娘現在有錢了,想要什么樣的男人隨便挑,再也不會為了錢去夜總會上班,低三下四的陪那些死變態(tài),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嘉蒙22歲,剛剛從做了五年的夜總會辭職。之所以辭職,是因為她為自己設定的的金錢目標8位數已經達到,這么多錢,讓小市民媽媽和繼父賺幾輩子也賺不到,而這個被他們視作眼中釘的女兒,僅僅用了五年時間就賺到了,而且可以說是輕輕松松,不怎么費力就達到了。這五年,她除了得了兩次“花柳病”,而且都已經治愈了之外,從沒發(fā)生過任何網絡上被渲染的特別嚇人的意外事件。五年的賣身生涯,她連一個難伺候的客人都沒有遇到過,相反,還每次都能遇到出手闊綽的“恩客”。這也是她能在五年時間里就賺到這么多錢的主要原因。
嘉蒙是個不幸的孩子。爸爸媽媽在她一歲半時就離婚了,兩個人為了新的家庭誰也不愿意要她這個“累贅”。就連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也都不愿意養(yǎng)她。最后還是法院調解,以她還小離不開媽媽為由把她判給了媽媽,爸爸每個月支付一千塊錢的撫養(yǎng)費。
她媽媽很快結婚,很快給她生了個弟弟。她三歲就開始做家務,照看弟弟。即便是如此,還是常常被她媽媽打罵。說她是喪門星,討債鬼。繼父有時候心里煩了,也陪同媽媽一起打罵她。
她是城市里為數不多的連初中都沒有讀完的女孩。她媽媽和繼父不愿意給她出上學的錢,說她爸爸給的一千塊錢連她吃飯穿衣都不夠。
嘉蒙小小年紀就知道錢是最重要的。從小到大她常常想,她要是有一千萬就好了。雖然,她并不知道一千萬是多少。
稍微大一點,嘉蒙就不愿意再受媽媽和繼父的打罵了。她開始不回家,在社會上游蕩,結交一些和自己差不多的“朋友”。她學會了化妝,抽煙,喝酒。一次喝醉了,她被幾個經常在一起混的男孩輪奸了。那一年,她十五歲。
她不敢,也不愿意將被強奸的事情告訴媽媽。那只會讓媽媽和繼父更有理由打她、罵她、羞辱她。她在電視上看過一個科教片,知道男人和女人發(fā)生了性關系會懷孕。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懷孕,就偷偷地去小診所里問醫(yī)生。診所里那個四十多歲的醫(yī)生說要給她檢查檢查,然后誘奸了她。事后,那個醫(yī)生給了她三百塊錢。
這三百塊錢是她人生的第一桶金,也因此讓她知道,原來和男人發(fā)生關系是可以賺錢的。從此,她開始靠和男人發(fā)生關系賺錢養(yǎng)活自己。
從來沒有人給她過過生日,她的生日是在戶口本上知道的。十八歲的生日那天,她對媽媽和繼父說,今天我滿十八歲了,你們沒有義務再養(yǎng)我了。我給你們一萬塊錢,算是這十八年你們養(yǎng)我的一點謝意,從此我們再不相欠,我也不再回這個家。
她媽媽聽了立刻跳起來罵她是白眼狼,是喪門星,是喂不熟的狗。罵她一萬塊錢一定是做婊子掙得,要不然哪來的一萬塊錢。
她把已經放在桌子上的一整捆錢拿回手里,對她媽媽說,就是做婊子掙得,你要是嫌臟我就拿回去了。本來坐在沙發(fā)上一直沒說話的繼父,慌忙站起來一把把錢奪過去,并讓她要走趕緊走,走的越遠越好,別在家門口干那下作的事丟人現眼。
嘉蒙決定和周良線下見面是經過了多種試探和深思熟慮后的,兩個多月的網上接觸,從開始的在婚戀網站的私信里相互留言到約定好時間聊天,然后再到交換微信號碼,再到留電話號碼,從彼此留下真實姓名到發(fā)生活照片,再到微信語音,再到視頻確認。從各個方面,她都覺的周良不是一個騙子,也不是一個在網絡上獵艷的花花公子。因為他和她說的都是實情,從他個人的基本情況,身高長相,工作性質,到家里住房的面積和裝修都一點假沒有。更讓她覺得放心的是,他不圖她的錢。
從第一次接觸直到現在,他從來沒和她主動聊過經濟方面的話題,倒是她兩三次故意試探性的說自己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小公司前臺,沒房沒車沒錢還沒前途。每次周良都告訴她,他是在找可以相伴一生的愛人,不是在找一棵搖錢樹。這樣的話讓她覺得可靠,覺得他不是一個貪圖名利的人,也不是一個貪玩的人,覺得他是一個可以“過日子”的人。
見面的地點是她定的,在繁華地段的一個大型購物中心旁邊的星巴克咖啡。多年的夜總會生涯讓她還是有安全意識的,雖然她從來都沒遇到過危險。她早早地到了之后,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躲起來了。她要看看周良是不是準時,也要看看周良的真實面貌是不是和照片上、視頻里一樣。
周良很準時。到達星巴克的時間,沒有早一分鐘,也沒有晚一分鐘。他環(huán)顧了一周沒看到她就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來等。她沒有急于出來見他,她要看他等她時的狀態(tài)。
半個小時過去了。周良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沒有點喝的也沒有像其他的人一樣埋頭刷手機,只是面對著門口的方向平靜地等著,偶爾會看一下手機,不知道是看時間還是有新信息。
一個小時到了,周良先看了看手機,又抬頭看了看門口,好像是苦笑了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礃幼?,是打算走了。
嘉蒙適時地出現在門口,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過了兩個星期,嘉蒙就先繃不住了。她覺得周良絕對是一個當今社會為數不多的好男人。他心細如發(fā),對她的關心和關愛無微不至。他君子之風,對她各方面都尊重有加,連一個親吻都從不強求,更不用說是性。好幾次,她看得出來他忍著性沖動將她送回去。他出手大方,兩個星期時間,幾乎每天下班了就帶著她滿城體驗好吃好玩的,還幾乎隔一天就給她送一個禮物,而且都是讓女孩子心動的珠寶和包包。他眼光獨到,極具審美,對各種藝術作品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嘉蒙覺得這就是上天對她的補償。她沒有生在一個好的家庭,現在上天送給她一個絕對好男人組成自己的好家庭。她甚至都幻想了他們結婚后的生活,幻想了他們的孩子長相隨誰,當然隨誰都不錯,他們倆都是高顏值。每想到這些,嘉蒙就覺得幸福。那發(fā)自心里的笑意就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來。
再見面時,嘉蒙主動親了周良。當天晚上,他們的關系更進了一步。做愛的時候,嘉蒙裝作很疼的樣子,她告訴周良自己還是處女。她曾想過要做處女膜修復手術,也去咨詢了相關醫(yī)院,手術很快,半個小時就能完成,但是恢復期卻要等最低兩個多月。她等不及了,她要用性抓住這個好男人。她沒學歷,沒背景,沒后盾(家人),她只有身體。
她順理成章地搬進了周良家住。一個月后,兩個人領了結婚證。他們沒有辦婚禮,連邀請一兩個搖號的朋友一起吃頓飯都沒有做。她說自己是孤兒,沒有朋友,她說不想辦婚禮,不在乎形式,只要周良對她好就行,周良都尊重她的心意。
婚后的日子用蜜里調油形容一點都不為過。作為一個大型網絡公司的技術人員,周良單純的就像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一樣,對她的話從不懷疑,她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她從小就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是吃百家飯,穿百家衣長大的,所以沒讀過什么書,只有初中學歷,他信。她說這些年東飄西蕩,四處打工,無依無靠也沒有錢,吃了很多苦,還總是受人欺負,從此周良就是她的親人,他也從不懷疑。
面對周良種種的好,和對她無條件的信任,嘉蒙總覺得心里有愧。她覺得自己真不該欺騙他。好幾次,她想告訴周良實話,認真想過之后又怕周良會介意,也就算了。
轉眼過了半年。周良一如既往的瘋狂工作,工作之余就是陪伴嘉蒙。對于嘉蒙的過去,周良從沒問過,好像原來嘉蒙說的都是真的。就連嘉蒙都恍然覺得她對周良編造的身世是真的,她過去經歷的種種不幸和磨難以及做小姐的心酸過往都是一個夢吧。
這一天,周良的一份重要文件忘在了家里,為了節(jié)省時間,他讓嘉蒙給他送到公司里來。嘉蒙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她沒想到會在周良的公司里遇到“熟人”。
嘉蒙一腳邁進周良的公司大廳抬眼就看到曾經數次到夜總會專門點她帶她出臺的“李總”站在前臺和前臺的小姑娘交代著什么。她一下子呆住了。同時呆住的還有“李總”。
“咪咪,你怎么到這來了,你怎么找到這里的?”“李總”先反應過來問,語氣有點急。
嘉蒙知道不該接“李總”的話。她應該先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然后裝作不認識他,告訴他認錯人了??墒?,那一刻,她的嘴和腿腳都好像不受她支配一樣,嘴里一邊說,我不是咪咪,我不是咪咪,一邊驚慌失措地拔腿就跑。
她的過激反應,引起周良公司的很多人注意。就連“李總”也一下子陷入了一種十分“尷尬難堪”的境地。
竊竊私語的議論聲都在猜測“咪咪和李總”的關系。
嘉蒙跑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里,她需要安安靜靜地讓自己考慮清楚接下來怎么辦。
她想到,“李總”是周良公司的什么人,會不會告訴周良自己的過去?
她還想到如果周良知道了自己的過去會怎么對待自己,會不會恨她騙了他,會不會和她離婚?
她又抱著僥幸心理想,“李總”也許只是來辦事的人根本不認識周良,也不會告訴周良自己的過去,以后他們還是恩愛夫妻,還是幸福的一家人。想到這,她還看看拿在手里的周良要的文件,想著是不是應該立刻再送回去。
最終她決定等等看,看周良的反應再做決定。
嘉蒙收到第一條騷擾信息是在兩個小時后。手機新信息提示音響起來,她還以為是周良。當她點開時,頭一下子就炸了。
收到的是由十多張照片組成的一條彩信。有她曾經工作的夜總會的,還有她那時候的工作時和“眾姐妹”供人挑選時的照片。
接下來是源源不斷的各種揭露她過去的騷擾信息。
她打開周良公司的官網,對周良和“李總”與她的關系的描述和配圖赫然掛在頭條。
短短幾個小時,下面的留言竟然已經有了幾千條,每一條都是諷刺、調侃和污言穢語的謾罵,簡直不堪入目。
她不敢再看下去,騷擾信息和電話還在不斷的進來,她索性關了機。
嘉蒙沒敢回家,在酒店里藏了兩天。
她覺得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她打開手機,想給周良打個電話,至于那些騷擾信息和電話,她不會太放在心上的,她只想知道此時此刻周良怎么樣了。
手機剛剛有了信號,一個讓她震驚的電話“110”就打了進來。
一種不祥的感覺瞬間蔓延到她的全身。
她顫抖著手接聽,一個嚴肅的女中音從聽筒里傳來:“我是某市公安局某某分局某警官,您是唐嘉蒙嗎,您的丈夫周良跳樓自殺了,請你盡快前來我局協(xié)助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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