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并跟男友一起做了北漂。吃盡苦頭,終于攢夠買房的首付款,男友卻想回老家。為了愛情,盡管萬分不舍,她還是選擇離開北京。
但是,小地方的安穩(wěn)與富足,最終還是留不住一心想在大城市發(fā)展的她。房子、車子和愛了多年的他,她都不要了,決定逃回北京……
我叫明月,今年33歲,身高1米66,身材和長相還不錯。我出生在南方小縣城,父親是小學老師,母親是農(nóng)民,下面還有個弟弟。
從省內(nèi)一所二本院校畢業(yè)后,男友常疆陪我去北京闖蕩。
常疆來自農(nóng)村家庭,父母在家開個小作坊,年入十幾萬元,比我家條件要好。他是獨生子,父母希望他回老家發(fā)展,但因為我喜歡北京,他也選擇了北漂。
我們的工作地點在東二環(huán),出租屋在順義郊區(qū)。每天上下班花在路上的時間,加起來近5小時。住在郊區(qū)是我的決定,我和常疆的工資加起來不到一萬,不省著花怎么辦?
下班再晚,我也堅持回家做飯,第二天的午飯也是從家里帶的。
我每個季度的衣服都不超過3件,從不化妝打扮,為了省錢,我摳到極致,不過對常疆,我還是比較大方的。我每個月零花錢不超過1000元,但給他1500元。
來北京第5年,我們終于有了30萬元存款。常疆說,這筆錢回他們老家可以買一套兩室一廳了,因為我一直說買了房再結(jié)婚,常疆說回老家可以衣食無憂,會很快樂。但最終,他還是答應我,繼續(xù)奮斗幾年在北京買房。
常疆安于現(xiàn)狀,不是很能吃苦,我從普通職員做到部門主管,工資翻了一番,他在原地踏步。但我管錢,家里的大事,他都聽我的。
2015年我開始兼職,一周7天基本無休。
當時,常疆有個老鄉(xiāng)把車租給他,連車帶牌每年租金1萬5。常疆沒跟我商量就把車開回來了,說我兼職時可以開。我卻逼著他把車還給了人家。為此,常疆跟我吵了一架,第一次提出分手。
這一次分手事件,是對我的警醒,我們很相愛,但對未來的規(guī)劃完全不同。我喜歡北京,但他一點都不喜歡??赡菚r的我,沒有認識到兩人是不適合在一起的,反倒是被感情蒙蔽了雙眼,一心想要復合。
分手后,常疆就回老家了,存折上的錢我也一分為二,給了他一半。沒有他的日子,我覺得一切都沒意義,分手兩個月后,我跑到他老家求復合。
常疆感動又驚喜,第二天就屁顛屁顛地跟我回北京了。
2019年,來京的第十年,我們存下了120萬;常疆父母答應給我們60萬。這兩筆錢加起來,可以在西四環(huán)某地鐵站附近,首付買一套小房子。
我們看好了房子后,回到常疆家領證結(jié)婚。
我們領證后,公婆提出讓我們就在老家買房,重新找工作,我不答應。
婆婆很不高興,他們原本答應出60萬元給我們買房,現(xiàn)在推說前不久做了投資,只能出20萬。我當然不高興,但也不好說什么。
回到北京,常疆抱怨我家一分錢都不出,我還給他父母臉色,我就來氣了,畢竟我工資比他高,還做兼職,我們一起存下的120萬元,至少有70萬是我掙的。即便加上他家出的20萬,買房的錢,我也占了一半。
手里的錢本來就不夠,原本看好的房子,短短一周,每平米居然又漲了500元。常疆說,要不,去郊區(qū)買房?我說,先跟親戚朋友借點錢。
不久,我意外懷孕,常疆想要這個孩子,我覺得不是時候,堅持做了流產(chǎn)手術。
禍不單行,常疆工作上出現(xiàn)問題被辭退。而且,那段時間在北京買房真的要拼手速,耽誤一天都可能漲價,何況一轉(zhuǎn)眼又是兩個多月,房子還沒定下來。
常疆再次提出回老家,我不同意,他急了,說他一點兒都不喜歡北京,這么多年都是為了迎合我一忍再忍。
的確,這些年他一直都依著我在北京過苦日子,我是不是應該聽聽他的呢?
當時,常疆沒工作,但我半年前升職加薪,年薪達到了30萬。跟好幾個朋友咨詢,他們竟然都說,如果真的愛常疆,就跟他回老家。
2019年4月,我辭職跟常疆一起離開北京?;丶液?,我們吃喝玩樂了一個多月,日子簡直不要太逍遙。
不久,我們買了一套130多平的房子,公公給常疆買了一輛50多萬元的車,他的發(fā)小要跟他合伙開公司,讓我當公司財務總監(jiān),年薪不低于我在北京的收入。
未來的幸福和富足,幾乎可以預見,我也一度覺得這樣挺好。因為之前在北京那些年,真的太苦了!
6月,在給新房置辦家具的路上,看著車子橫沖直撞,路邊擺滿了各種地攤,我突然哭了:“我要回北京。你愛我的話,就跟我回……”常疆沒說話,調(diào)轉(zhuǎn)車頭回了家。
我決定回北京,常疆說他不去了。婆婆很生氣,讓我跟常疆離婚。
我又搬到了原來租住的房子,重新找了工作,但月薪剛過萬。日子回到原點,但我已經(jīng)32歲,已為人妻,跟丈夫兩地分居。
我們從每天打好幾個電話,到一個星期才打一個電話,還無話可說。
2019年國慶節(jié),我回家,發(fā)現(xiàn)常疆老背著我打電話,每天都早出晚歸。
第六感告訴我,他有情況了,但我沒問,刷他抖音,卻刷出了端倪。
有個女人評論他的每條抖音,我順藤摸瓜找到她的抖音,雖然沒有露面,但視頻上男主角的鞋子、手表和衣服、走路的姿勢,一看就是常疆。
一問,他就招了,說我不在身邊,他也有性需求。我居然無言以對。
常疆不愿離婚。他說,只要我回來,他就馬上跟那女人分手。我堅決要離,因為我不會回來了。他說,房子不能賣,但我隨時可以回來住。我說“好?!?/p>
愛了13年,才走入婚姻,離婚卻只用了兩天!
常疆開車送我去車站,跟他說再見,轉(zhuǎn)身我就號啕大哭,一路哭到北京。
朋友罵我傻子,讓我馬上滾回去跟常疆復婚。我說,不。
她就說,他是過錯方,你怎么著也得拿回自己辛苦多年攢的錢?。?/p>
我說,再等等吧,我要緩一緩。
2019年12月,我32歲生日那天,聽同學說常疆再婚了,新娘是他的高中同學,家里很有錢,暗戀他多年。
我發(fā)信息祝他“新婚大吉”,常疆回了個尷尬的笑臉。此后,我們沒再聯(lián)系。
現(xiàn)在的我,依然一個人,但有兩個不錯的結(jié)婚對象。一個是比我小3歲的老鄉(xiāng),長相和個性跟常疆有五六分像,我有點喜歡;另一個比我大11歲,北京人,離異帶一個9歲的兒子,家里有三套房,條件不錯,但我不來電。
大家都覺得離異男更適合我。用我媽的話就是:“你那么喜歡北京,就找個北京人嫁了,再說,你也離過婚?!?/p>
特別辛苦、孤獨的時候,我會想到常疆,也曾想過如果我沒離婚,現(xiàn)在會怎樣?
每當有人問我,放棄他選擇北京是否后悔時,我都會搖頭。是的,我不后悔。
明月對北京的執(zhí)念,或許與她的成長環(huán)境有關。
她來自內(nèi)地小城,對繁華大都市有著很深的向往。在她看來,城市的先進快捷令人著迷,哪怕住地下室,擠地鐵吃方便面,也比在鄉(xiāng)下大別墅里住著快樂。
而且,她在北京十年的打拼成果,足以證明她具備落地生根的能力。
常疆一點都不向往北京,因為他的出生環(huán)境與明月大相徑庭。雖然同樣家在小地方,但江浙一帶的很多農(nóng)村很富裕,小洋樓住著,月入幾萬的小作坊開著,各項配套設施也很到位,為什么要去大城市吃土呢?
拼去十年青春歲月,還要父母拿出60萬,才能在地段并不優(yōu)越的北京按揭買個小房子;未來30年,因為房貸而不敢失去工作,不敢生大病,不能吃好穿好,更不能肆意玩樂……這種可以預知的未來,常疆并不想要。
但青春年少的愛情,會有一種命都愿意豁出去的無畏。所以大學畢業(yè)后,常疆義無反顧地跟明月去北京。
因為愛你,就要追隨你。這個道理,用在后來明月跟常疆回浙江同樣適合。
這說明,兩個人曾經(jīng)是很相愛的,可以為對方放棄自己的堅持。但這樣的勇氣,只適合青春年少。當年齡過了三十歲,日子進入柴米油鹽的瑣碎,真槍實刀的殘酷,對于沒吃過什么苦的男人來說,稍不順心就會撂挑子走人。
明月最終也意識到了,她和常疆雖然相愛,但不適合在一起過日子。因為兩個人,誰都不愿一味為對方妥協(xié)。當兩人觀念不合時,只能妥協(xié)一時,不能妥協(xié)一世。
不是愛得死去活來就適合白頭偕老,這也是很多大學生情侶畢業(yè)就分手的根本原因。
有人沒法抗拒家人的要求,陪另一個人去陌生城市;有人覺得與其兩個人在一起白手起家,還不如找個現(xiàn)成條件好的對象,馬上就能衣食無憂。
兩人大學時可以風花雪月,畢業(yè)時如果都不想妥協(xié),趕緊分手是明智的。
長痛不如短痛。常疆回老家找份安穩(wěn)工作,還能娶個家境好、且能提供他事業(yè)支援的本地女孩;而明月去她喜歡的北京,找個有房有車甚至有北京戶口的男人,這樣既可免去多年的辛苦奔波之憂,未來孩子的上學問題也一并解決了。
各自安好,這樣的生活,難道不香嗎?
兩個人戀愛多年走入婚姻,最終卻分道揚鑣令人惋惜,但更讓朋友惋惜的是,明月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攢下的錢,全都搭進常疆老家的房子里了。她不心疼嗎?
明月沒有去爭搶,一方面兩個人走到這一步,更多是她的執(zhí)念所致;另一方面,她可能念及多年感情不好意思索回;再者,她覺得能留在北京,比什么都重要。
按常疆家的條件來看,不賣房子也有能力把明月該得的那部分還給她。他不愿意還她,除了自私外,可能覺得這可視為明月對他十年北漂之苦的補償吧……
明月喜歡北京,不難理解。據(jù)統(tǒng)計,20年來,有幾十萬個村莊被廢棄,這些村民哪兒去了?他們當然是搬到了更繁華的地方生活了。
劉強東曾在采訪時說,高考時,他只填了北京和上海的高校,覺得上什么學校不重要,在什么城市上學才重要。在他看來,大城市,有地利之便,機會更多。事實上,很多邊遠地區(qū)的重點院校錄取分數(shù),甚至低于京滬普通一本。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小地方的人向往大都市,像明月這樣哪怕在北京天天吃糠咽菜,也不愿回到小城鎮(zhèn)享福的人,大有人在。這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明月如果沒有其他選擇,那么聽媽媽的話,放棄前夫影子的老鄉(xiāng),選擇嫁給那個離異北京男人,可能更好。畢竟,她已經(jīng)33歲了,很難再像23歲那樣吃得起苦了。
人,終究要面對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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